鱼摸

=w=

本质端水/偶尔偏攻。

【森太】好梦

@鹤初 点的亲情向(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亲情的话x)。不知道写的啥玩意orz!!

 

 


很多时候,太宰治从昏迷中醒来,森鸥外在他身边。更多的时候,他不在。正常人如果养了一个成天热衷于自杀的孩子会很伤头脑——大概会。而不管是他还是森鸥外,显然都不属于常人的范畴。森鸥外也或真或假地说过太宰让他很为难此类的话,倘若有一分的真心藏在九分的假意里,也是为着他那首领的位置,而无关太宰这个人是生是死。大多时候,森鸥外只是在病床边安静地翻一本书,又或头疼地批改公文,嘟囔些诸如偌大的黑手党无一人可用的无聊抱怨。可他那么守着太宰,久而久之,就生出一个真正的家长守着自己孩子那样的错觉,一分浅薄真心也因此显得难能可贵起来。

 

这的确是荒诞可笑的错觉。

 

太宰向来乐于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他名义上的监护人。一开始他能成为森鸥外的合谋者,可就是因为他能死得悄无声息又顺理成章呀。可是啊,偶尔,只是偶尔,太宰从冗长的昏迷中清醒,森鸥外阖上书籍或者公文,眼睛弯起,瞳孔藏在眼睑后面,情绪严丝合缝地封好,手术灯晃到细长的缝隙里,仿佛莹莹一点光亮。Mafia的首领拉起像亲昵也像威胁的腔调,“又给我添麻烦了呢太宰君。”他会觉得,森鸥外也好,Mafia也好,意外地没有那么糟糕。这时若他想要什么,不管是将工作推给漆黑蛞蝓的一个小休假,还是成叠列在森鸥外黑名单而他事实上也没那么喜欢的零食,森鸥外都十分的好说话。

 

于是太宰不得不承认,就算是他,有时也难以分辨森鸥外那些或真或假的眼神与话语。他想起甜腻蜜糖里裹着的致命砒霜,很快又为蜜糖这个比喻用在森鸥外身上而感到恶心。

 

他在森鸥外面前昏睡过许多次。森鸥外在他面前睡着,他只见过一次。

 

那是平安夜的晚上。黑手党里没有基督徒,平安夜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。那些美好的祝愿本身就缥缈无用,在黑夜里行走的人不会幸福也不配幸福,还不如一杆冷冰冰的枪或者别的什么武器实用。尽管这样,为了给自身贴上一层温情的面纱,平安夜当晚仍旧举办了宴会。圣诞树上挂着亮闪闪的灯,蛞蝓举着酒杯傻笑(就算中也家放着圣诞袜太宰也不会意外)。节日的气氛与太宰格格不入,以至于他连奔向死亡都提不起劲。森鸥外把他领到办公室让他看书他也没升起任何抵抗情绪。

 

爱丽丝不喜欢他。森鸥外也不会让爱丽丝多与他相处——没有哪个萝莉控愿意看着自己的萝莉不慎消失在眼前。那天的森鸥外或许也喝多了,放着爱丽丝和太宰待在一块儿,自己一个人坐在首领的位置,撑着下巴,笑眯眯地看他们玩。场面一度有种儿女双全的窒息感。爱丽丝坐得离太宰远了些,拿着画板,七彩的颜料往上乱倒一气。

 

太宰一只手拿书,另一只手拨弄棋盘上的棋子。时钟短针指向九点,横滨的夜晚至此才刚开始。爱丽丝瞟了一眼,看见太宰举着王后,让她死于前线的烈火之中。哪有这样下的呀。

 

然后森鸥外睡着了,眼睛阖上,呼吸清浅,一动不动,在这个无趣的夜里。

 

太宰索性把装模作样的书丢到一边,专注地玩起了国际象棋。爱丽丝困得神志不清,迷迷糊糊趴到太宰的身边,差一点儿就扑在太宰身上。太宰不想背残害萝莉的锅,一个后跳离爱丽丝远远的。爱丽丝挨着椅子打盹儿,那样子和一般的小姑娘也没什么区别。

 

太宰从衣柜里胡乱抓了一件红色大衣,往爱丽丝身上一丢,算礼貌性地帮小姑娘盖了被子。棋盘边上有苹果,暗红色的,很像他随手抓的那件大衣的颜色。个头挺大,是森鸥外瞧见他在宴会上四处惹事把他喊到身边塞他手上的。一个苹果让太宰消停不了,作为首领该露的脸露了再待就没趣了,森鸥外索性直接把他带回了自己办公室。

 

此刻万籁俱寂,尘世的声音暂时离太宰而去,办公室里只有两个(看上去像)睡着的人。太宰捏着棋子,不起眼的士卒偷渡到城墙底下,摇身一变成大主教。而在他自己的国家,骑士的枪也已悬在国王的头上。

 

太宰拿起苹果,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。脆甜的味道自舌尖蔓延。他又想起那些真的假的眼神呀话语呀动作呀。金属质的手术刀像要剜去毒疮,又像要割去生命。

 

不知道森鸥外梦见了什么,爱丽丝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。太宰颇为无辜,这次可真的与我无关。平安夜的钟声从远处的教堂传来,只能听到一点模糊的响动。森鸥外睁开了眼,看见太宰一人在百无聊赖地摆弄棋盘。

 

“您是梦到什么了,让爱丽丝都消失?”

 

“太宰君不知道吗?”

 

森鸥外叹息,“梦到一个小朋友在黑夜里哭着找不到回家的路,于是我好心地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回了家哦。”

 

“您才不会这么做呢。”

 

“所以是梦呀。”

 

少年对上监护人的眼,眼睛弯得看不清瞳孔,唇角大弧度地扬起,笑容灿烂得很。他和他的监护人在同时露出同样的笑。冰冷的,虚假的,如出一辙的。

 

骑士叛变,国王杀死了主教。两个国王隔着彼此的国度遥遥相望。他们间的距离太远啦,所以谁也望不见谁。所有的棋子里,只有他们永远走不到对方身边。

 

太宰治这时候顶讨厌森鸥外这一点,真话假话混在一起,真心看起来也像假意,假意看起来也像真心。他想什么时候森鸥外才能好好说话,心窍再玲珑的人也会疲于揣度人心。又想即便森鸥外真的把一颗心剖开来给他看,他也不会相信那就是真的。说到底他们太过相似,是没办法敞开心扉的。后来太宰治离开Mafia,才如愿以偿。那些真的假的,蜜糖也好砒霜也好,救人也罢杀人也罢,都再不与他相干了。


评论(15)

热度(876)

  1. 共30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